第二季:马来半岛 • 黑色黏液
最后更新: 2025年4月25日 下午5:00
总字数: 4456
第十三章:黑色黏液
前情提要:
“我想问个问题。”他顿了顿,指间捏着一团尚未干透的黑色黏液,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珠泽。
正文:
老头子眯起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团黑色黏液看了半晌。黏液表面折射着月光,竟映出几分妖异的虹彩。"这玩意儿啊..."他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怀念,"我知道是打哪儿来的。"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同时搓了搓手指上的黏液。那团黑色物质立刻像受到刺激般收缩了一下。"能让人的功力暴涨百倍。更邪门的是..."老头子压低声音
他用指甲刮了刮黏液,发出令人牙酸的黏腻声。"光是沾上点表皮,对那些修为高深的人来说就跟闹着玩似的。"老头子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可要是吃下去..."
老头子用指甲刮着黏液,发出黏腻的声响:"等攒够三大桶的滴水的量——就是古时候滴水计时的三大桶工夫,约莫三十六个时辰。它自己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就是黑色黏液的潜伏期。”
“难道这个潜伏期没有任何迹象吗?”
“能力变强,特别有精神。很多时候都睡不着。而且他在这个时候对于黏液的渴望度会大幅度的降低。食用者就会和普通人一样,理智行动都会差不多。但是你可以看到他的修行和能力却比普通人更强。”
"真有这么神?"黄鞍将信将疑。
"呵,吃了这个,三岁娃娃都能打死老虎。"老头眯起眼睛,"不过对你来说嘛..."
“那这没有副作用呗?”狂犬比利问道。
他忽然压低声音:"这玩意会蚕食人的神志。它不能一次吞掉全部理智,所以才让人越陷越深。等到最后..."老头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睛还翻白暗示着死亡。
"那...有解药吗?"黄鞍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他注意到老头子的指甲缝里已经渗进了黑色,像墨水般晕染开来。
老头子突然咧嘴一笑,脸上的皱纹堆叠成诡异的图案:"要不你尝尝看?"他把黏液往黄鞍面前一递,那团黑色物质立刻像嗅到猎物般兴奋地蠕动起来。
狂犬比利和黄鞍面面相觑。比利不安地用爪子刨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们都知道吃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像之前遇到的那些疯子。眼神涣散,嘴角流着黑色涎水,需要越来越多的黏液来喂食,直到最后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试试看呗,"老人不急不忙地说道,黏液在他手心形成一个小漩涡,"不然给旁边的那只狗?"他斜眼瞥向狂犬比利,后者立刻龇牙咧嘴地后退两步。
"不会的,不会的。"黄鞍连连摆手,却发现自己手上的黏液正在诡异地膨胀收缩,像一颗微型的心脏在跳动。他眉头紧锁,这东西的触感既像腐烂的肉块,又像某种深海生物的表皮。
"狂犬比利,"黄鞍突然压低声音,"你的牙齿好像卡了个东西。"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比利的犬齿。
"是吗?"比利困惑地张开嘴。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黄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黑色黏液塞进了那张开的狗嘴!
"呜呜呜!!!"比利发出闷哼,两只前爪拼命抓挠喉咙。他能感觉到那个活物般的黏液正顺着食道滑入胃袋,所过之处留下一阵灼烧般的刺痛。更可怕的是,他仿佛能听到体内传来细微的、如同虫豸啃噬的沙沙声。
"师傅你确定你能救得了它对吗?"黄鞍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看见比利的眼球开始充血,嘴角不受控制地流出黑色泡沫。
"你小子,还真是敢啊。"老头子摇摇头,却露出赞赏的神色。这时比利突然开始剧烈抽搐,发出不似犬类的低沉嘶吼。
"汪汪汪!!"比利的吠叫声变得扭曲嘶哑,他的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原本黄白色的毛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诡异的青黑色。
"徒弟啊,过来看仔细了。"老头子一把揪住比利后颈的皮毛,强迫它仰起头。在月光下,可以清晰看到黑色细线正顺着血管在皮下蔓延。
"这就是初步阶段。"老头子用另一只手掰开比利的眼皮,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白,"灵魂和外在的恶果在进行拉锯战。普通人这时候就会开始发狂..."他话音未落,比利突然暴起,獠牙距离老头子的咽喉只有寸许!
"看好了,这是最基本的灵气技巧。"老头子不慌不忙,空着的那只手开始结印,指尖泛起微弱的蓝光。
【灵绳】——施术者将自身灵气外放,化为无形绳索。
"微小的嘴巴绑啊绑啊绑~"老头子哼着古怪的调子,蓝光如活物般缠绕上比利的下颚,"活泼的四肢绑啊绑啊绑~"更多的光绳缠上比利疯狂挣扎的四肢,"前面一个小圈,绑前肢;后面一个小圈绑后肢;再多一个小圈绑牙齿~"
转眼间,狂犬比利任何能够攻击的部位都被捆成了个粽子,只有充血的眼睛还在疯狂转动。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黑色涎水不断从被捆住的嘴角渗出,滴在地上竟冒出丝丝白烟。
“这里就是杀人的阶段,他的面色会泛黑。然后,如果短期里面没有再多的黏液喂食就会想办法找出来黑色粘液。有时候,他会找家属或者朋友借钱;有时候他会去杀人来解除这个危机感。这时候就是走火入魔的阶段了,大概需要3-5天才会进入这个阶段。”
“竟歹毒至此?”黄鞍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匕首。
"看这黑纹,"老头子用烟杆戳了戳比利脖子上暴起的血管,那些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等这些蛛网纹爬满半张脸,就该见血了。"
黄鞍发现比利的瞳孔正在不规则地扩散收缩,像两潭被搅浑的污水。
"三天,最多五天。"老头子突然掐住比利的下巴,强迫它露出正在变异的犬齿,"要么找亲友骗钱买黏液,要么..."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直接剖开活人的肚子找——那些疯子总觉得别人体内藏着这玩意儿。"
"这么邪性?"黄鞍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匕首。
老头子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这才到哪儿啊?"他扯开比利的皮毛,露出腹部正在蠕动的黑色斑块,"等这些胎记似的玩意儿长满全身..."
他猛地扯开比利的皮毛,露出下面正在扩散的黑色纹路:"这些黑斑会爬满全身,把人变成真正的怪物。我们管这叫'爬行者',一拳能打死十头牛。就连最厉害的蛊师见了都头疼。"
黏液从比利嘴角渗出,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要养到这种程度,至少得喂上一年。"老头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过要是真能养出一群..."
"那不就是现成的军队?"黄鞍眼睛一亮。
"差不多吧。"老头子点点头,"要是下了蛊咒,它们就会认主。要是没有..."他指了指远处黑漆漆的树林,"就会在出生地附近游荡。这些东西怕光,但对活人气息敏感得很。“
“你若遇上一个,就得结伴见阎王了。”老头子咧嘴一笑,“但若遇上老夫,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灭一群。”
“不过别担心。”他忽然压低声音,“我有破解的法子。”
"什么法子?"黄鞍凑近了些。
"这招啊..."老头子神秘地眨眨眼,"我那五个徒弟都没福分学。今天便宜你了。"
他摆出个奇怪的手势:"把灵力汇聚在手心上,往它肚子里这么一送..."老头子做了个推掌的动作。
"然后手腕这么一拧——"他的右手突然旋转半圈。
"黑色黏液就会吐个干净。"
“呜呜呜!!!”狂犬比利的嘴巴已经被塞满了呕吐物但身体却被刚才的灵绳所捆绑了。
“哎呀,抱歉了啊小东西。”老人把狗放在丛林后放置在一个树木的后方,之后随手一拉整个绳索都给解开了。
“啊,对了。如果更加害怕就直接拿灵火把他烧了。”老人说完直接把火焰点燃在狂犬比利的毛发上,瞬间浑浊物如瀑布般从狂犬比利的身上流出。
“这个灵火会烧死人吗?”
“放心,阳气高的不会死的。只有那些躲在暗无天日且潮湿的环境下成长的人才会害怕这种灵火。对于正常能够晒太阳的,都不会有事情啊。”
“我大概清楚你的步骤,但是我连灵火都不会啊。”
“啊!这个啊!肯定是修炼时候不够专心,那时候水下憋气肯定没憋住找啥小路。罚你待会儿你不用睡觉,盘坐洞口的湖面修行。直到掌握了,灵心合一,你才能睡觉。”
“这个小狗,快点来吃东西。等下天完全黑下来回去洞口就很麻烦了。”
丛林之上,数百个树枝交错在一起。而唯独一个树枝上有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下面几人的对话。斗篷被扑面而来的风轻轻吹过,她站立在树枝上看着他,看着他身旁的师傅。
“待会儿,我就看你怎样逃出来。“她只是轻轻的拂过斗篷的衣角,随后便转身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中。
从篝火余温中踏上回洞穴的小径,山风吹拂林叶,偶有夜鸟惊起。黄鞍踱在老头子身侧,忽然开口:
“对了,师傅。”
“嗯?”老人手拄着枯木杖,目光淡淡。
“你听说过一个叫窝谦的人吗?”
老头子闻言,脚步微顿,随即轻哼一声:“城里的闲事,我哪知道。怎么,莫非他是你旧识?”
“不是旧识,是我必须找到的人。”
老人没直接回应,反而慢吞吞地说道:“倒是想起几年前,城里确实发生过一桩怪事。那时马六甲城中,忽然闯入十几只‘爬行者’。”
“才十几只,就闹出乱子?”
“蠢小子,别小瞧。你可知那爬行者,一只便能撕裂三十人的兵队。十几只齐至,便是亡国之兆。偏偏那时候,Hang Tuah与几员大将皆不在城中,宫内慌乱,殿下亲自藏入皇宫地窖,宫女太监死伤无数。”
黄鞍倒吸一口凉气。
老头子继续道:“就在那一夜,风雨如注,油灯尽灭,冷气如刀。有人披着一张皮影戏面具,独自一人挡在众人之前。手执长刀,直面那十几只爬行者。”
“这么强大吗?”黄鞍的脸上带有点装出来的震惊。
“那时的战况血溅如雨。绿色刀芒劈开夜空,唯独些许的雷光劈落,才能照出他孤身对敌的身影。可惜天色太暗,蜡烛点不着,谁都瞧不清那人的长相。雷电不停的打在战场的中央,只隐约见他一刀接一刀,劈得黑影倒飞,血水横洒。”
“后来呢?”
“第二天清晨,浓雾未散,城里人提心吊胆,等到雾气渐消,才发现那些黑影尸骨无存,只在巷口残留几片焦黑爪印。至于那人,仿佛从未存在过,接下来的时间内也没有人能打听到他的消息。
“难道皇室或者Hang Tuah他们也找不到这人?”黄鞍狐疑地追问。
老头子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眼神在夜色中显得越发深邃:“哼,皇室也好,Hang Tuah也罢,当年那一战之后,谁不是派人四处查访,连马六甲港口、巴生河口、连暹罗、爪哇、苏门答腊的使节都被盘问过,可偏偏没有一个人能说清那人的来历。”
他望了望山林深处,蟋蟀声与夜鸟啼鸣交织成一片。
“那人就是之后我们茶余饭后的常说之客,居民们都很好奇那个面具之下到底是谁?到底有谁这么强大?他的实力能否与Hang Tuah比较?这些都是当地居民们的饭后议论。”
老头子缓缓收敛目光,语气低沉:“你若说你要找的人跟他扯上关系,那就更不能贸然动手了。”
“为什么?”黄鞍不解。
老头子微微眯眼,篝火映着他刻满风霜的脸庞:“因为能在那样的夜里,一个人面对十几只爬行者,还能活着全身而退的从来都不是凡人。”
他顿了顿,后大声的笑道:“而只有这种人才有能力和老夫匹敌。”
“这么自信吗?”黄鞍问道。
“当然了,能够匹敌Parameswara的世上没有多少人。就只有我一人才能和他五五开,连续打上三天三夜。“
老人只是打了个响子前面的石头便默默的开始移动。而众人也开始钻入进去洞口深处,直到石头缓缓地合上。
树梢上,红瞳女子轻笑:“黄鞍,我看你今夜……如何逃出这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