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母亲疯狂的叫喊声传入了我耳里，我实在无法不去看看母亲是怎么了。

稍一抬头，我只看见母亲飞扑了出去，甚至把客厅的墙壁撞出了一个大洞。

会巫术的鬼魂和女吸血鬼打起来，到底谁会更胜一筹？我没时间去想，更不愿意等结果出炉。

我刚想起身，却发现身体根本使不出力。体内像是有什么不断在蠕动，搅得我难受至极。

我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身体变得软趴趴的，直接倒在了桌上。

“死鬼，看什么看，快点帮忙我们的女儿啊！”

我还能听见外婆的声音，但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声。

“哎哟，我都酱老了，我哪里打得过他哦？”

外公……别去……

“你们不去，我去！”

婆婆……

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挖空了，既痛又空虚的，我的意识逐渐陷入了昏迷。

当我的意识再次清醒时，我身处在一个幽暗的小房间中，只有微弱的烛光作为照明。

我从高空中俯视这个房间，他就坐在房间中央，嘴里不断在念叨什么咒术，施展他的法术。

我所感受到的痛就是他对我施展巫术，惩罚我的伎俩。虽然是惩罚，但这种法术同时能够让我变得更强。

我身边摆放着一个个玻璃罐，罐中装着的都是婴儿的尸体。

对啊，我根本不是什么人，更没有回家乡一说。我不过是他所养的其中一只小鬼，任劳任怨的工具。

我就与其他小鬼一样，都困在了这小瓶中从橱柜上方俯视着他。

他，就是我的生父，巫师。

先前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梦，是一个我所幻想出来的世界。虽然那并不是什么完美的梦，但却是我所期望的人生。

在现实中，我的母亲的确因遭他强占而怀上了我，最后难产而死，化成了吸血鬼。

我出生不久便夭折，根本没有被人疼爱与照顾至成人。我所拥有的过去不过是被他回收利用制成了无法投胎转世的小鬼。

我一直活在这罐中，看着他修行，看着他变得强大。当我被赐予自由时间，我便会偷偷了解这个世界的更多事，也会利用我自身的力量去寻找我母亲的事。

那场梦，就是我了解人类的家庭结构后所幻想出来的。若人生能够自己做选择，那我选择踏上复仇的道路。

在现实里，我的母亲已经被人驱走，大概也已投胎了。就算我再怎么期望，梦终究只是场梦，总有破灭的一天。

与其像现今只能任人使唤，我更想拥有一个家。哪怕只是个鬼家，也无所谓。

我身边的确是有不少小鬼，但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交流。连朋友都称不上，更何况家人。

在这里，我的工作除了偷窃就是杀人，但得到的只有更多的奴役以及苛刻的待遇。

就因为我在昨日的杀人行动中不幸被人发现，目标人物当中的其中一人因此逃过了一劫，我才会受到这般痛苦的待遇。

我恨……

我怨恨……

我怨恨这个人……

怨恨这个世界！

我要变强，然后杀了这个人获得自由！

他张开了眼望向了我，眼神中不带半点情感，而我身上的痛也于这时消失了。

我是他的亲生骨肉，但也只是他变强的工具。

也许他并不知道我是他的孩子。我曾如此猜想，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他曾告诉我，我的存在也让他诧异。正因如此，他更不能任我成为孤魂野鬼。

既然是上天可怜他，让他拥有我这个孩子，他自然得把我留在身边，培育成最强大的小鬼。

我好怨恨，为什么受苦的是我？

我的出生本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但我没得选择。

我出生后夭折，本该是一种救赎，让我不必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但我却变成了小鬼。我根本没得选择。

成为了小鬼，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得到主人的同意，我并没有选择权。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若没有变成小鬼，我投胎后的人生也许会更美好。至少，不会比现在差。

我恨……我恨！

我必须为自己做一次选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这一次，他要我再次找到那逃脱的人，把他杀死并带回他身边饲养的小鬼。

我没有反抗的能力，因为我是他所操控的其中一只小鬼。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机会，将他反噬。

无论多久，我都一定会等待这个机会的出现。

作为一个鬼仔，我自认一直以来都有好好把工作完成。我本就不欠任何人，根本没必要承受这一切。

我，一定要摆脱这种任人驱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