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校长苍老了许多。

在晓娟的印象中，在她小学毕业时，刘校长的头发还很乌黑。

仅仅六年的光景，刘校长却满头银发，胡须也白了。

刘校长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看来这六年他过得很不容易。

回想起六年前，全校老师被迫离开学校的情景。

那一天，晓娟哭得很伤心。

刘校长忍住眼泪，不停地说：“对不起，珍重了。”

从此，刘校长一个人以监督官的身份，留在学校工作。

“晓娟，你的姐姐……还好吗？”刘校长问。

晓娟感到刘校长语气带着歉疚。

“好哇！目前，她是全职作家，撰写儿童读物，收入还蛮不错的。”晓娟特意强调后面那句，希望能减少刘校长的歉意。

“嗯，总算没有浪费你姐姐的好文笔。不过，如果能用在指导学生如何创作，一定能培育更多未来作家。”

晓娟没有回答。

“唉，真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她的学生。”刘校长叹气。

“校长，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会被机器人取代？”晓娟鼓起勇气提出心中最大的问号。

“这要从一场比赛开始说起。”

【老师不是人当的】

晓娟屏住呼吸，用心听刘校长娓娓解答她的问题。

“以前嘛，老师的职责就是教书，包括批改作业和考卷，其他时间都用在准备教材和设计教学计划上。”刘校长说，“后来，老师除了教书，还必须处理一堆文件，输入一堆数据……这些工作占据了老师大半时间。因为这样，教学素质也受到影响，教育学生的工作不知不觉被忽略了。有些家长开始不满。慢慢地，社会上越来越多人质疑老师的教学能力。唉，有谁知道老师其实不只是教书而已呀。”

晓娟想起了姐姐。

她当老师时，每晚都对着电脑到深夜。晓娟以为她沉迷面子书，如今真相大白了！

“一些教育学家认为，拥有人工智能的机器人能更有效成为现代孩子的老师。克诺斯诞生后，在一次和人类教师的比赛中，彻底打败了人类教师。”

刘校长再次叹了一口气。

“校长，那是什么样的比赛？”晓娟非常好奇。

“比何者最有效传授更多的知识为衡量标准。也就是说，在一定的时间内把最多的知识传授给学生。”刘校长说。

“怎么比呀？”

“比赛是这样的。首先，选出两组拥有相同知识水平的学生，然后给予三天时间，教导他们一些比较深的数理和文学知识。”

“谁代表人类参加比赛？”

刘校长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看着晓娟。

刘校长的眼睛红了。

“温老师？”晓娟脱口而出。

刘校长微微点头。

“真的是温老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因为考虑到温老师的名声，所以我们把她的身份保密。”

怪不得温老师离开时，不停地说“对不起”。

“温老师被选中代表人类出赛，对垒克诺斯。很不幸的，温老师失败了。那一天开始，机器人名正言顺地进入校园，所有老师被迫离开。”

晓娟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晓娟回想和温老师最后一次对话。

“温老师非常自责，觉得自己是杏坛罪人。不久后，她患上绝症。后来的事，你也知道。”

晓娟按捺不住情绪，哗啦哗啦地大哭起来。

是那场比赛害死了温老师。

“呜呜……谢老师……呜呜……”晓娟不停地哭。

一场比赛害死那么优秀的温老师，同时导致数十万老师被迫放弃自己的理想。

晓娟感到强烈地不忿。

“校长，机器人真的能取代人类？”晓娟生气地问。

“你认为呢？”

“我……我……嗯，应该不能吧。”

晓娟犹豫。

机器人的效率的确比人类高，可是教育难道只讲求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