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就绪后,三人便出发了,不过孟良和时澜只是穿常服出门,应当是未满十六岁的缘故。
“这案子是李老爷委托的,李家千金新婚前一日上吊自尽,锦明司把案子给了我们典魂司。”
“这新官才刚上任,竟愿意把案子拱手相让。”时澜有些失落地道:“要是没案子送来该多好,就不用做强制任务了。”
卷宗部瘫痪的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事后也会发一些阳寿作为补偿,或是延迟强制任务的日期。可偏偏这锦明司统领才刚上任就扔了那么多任务来,时澜想要逃任务都难。
“你怎么这般不思进取?真要担心阳寿不够,做多几次额外任务就好了,别总是到了期限才来急着做任务。”孟良蹙着眉头道。
“我要是有像你一样有能力也犯不着这样了……”时澜嘀咕道。
孟良终究是无可奈何,索性也不管时澜了,问道:“沈姑娘,你可有传送符?”
“有。”沈容鱼东挖西找起来,掏出一张符箓:“是这个吗?”
“对, 多谢了。”孟良在黄纸上添加了一行字,注入了灵力。
还没等沈容鱼反应过来,眼前闪烁着一阵光芒,下一秒便被传送到李家前。
“你会用实体状态吗?”孟良问道。
沈容鱼摇了摇头。
“实体状态要用阳寿维持,这样活人才能看得到我们。”时澜解释道。
“简单来说就是变成活人那种有躯体的状态,差不多和化型一样,你用意念试试看?”孟良道。
沈容鱼似懂非懂,脑子里努力想着让自己变成活人,成功之后总感觉到自己的阳寿少了去。
“对了,小丫头真聪明。”时澜拍拍手。
孟良左顾右盼:“我们先进去吧。”
“唉~又要做任务,真是烦死了。”时澜十分烦躁。
“澜儿你进去的时候说话注意点,李老爷才刚失去女儿,不能受到太多刺激。”孟良提醒道。
“知道了~”
李府的宅子并不大,但上下都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只是两边都挂着诡异的白灯笼。而李府的管家早已在外恭候多时了,见到孟良一行人便迎了上来。
“几位官爷,老爷就在大堂,这边请。”
管家在前头引着三人,走到半路孟良忽然停了下来,视线投向南边的小院子。
“怎么了?”管家有些疑惑。
“想问一下,那边是哪位家眷住的?”孟良问道。
“那边?”管家的目光随着孟良的停止而转移,忽然面色一变:“实不相瞒,这……这是小姐的婚房。”
“原来如此。”孟良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沈容鱼看过去,只发现一团团浓浓的黑雾索绕在院子周围,年纪尚小的她不由得产生了恐惧心理。
好可怕……
沈容鱼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小心翼翼地拉着时澜的袖子走。
*
“李老爷安。”孟良作辑行礼。
“大人同安。”
李老爷亦是一身丧服,整个人憔悴不堪,一夜之间生了许多白发。
孟良虚扶他一把:“李老爷不必多礼,晚辈典魂司魂使孟良,身后二位是在下的同僚。”
“同僚?”李老爷探出头去,打量了时澜和沈容鱼。
时澜一身紫衣,年纪也不过十三岁左右,眼神有些躲闪。而沈容鱼在他们当中是年纪最小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起来很可爱。
“是的,这个案子是锦明司发过来了,由我们全权负责。”
孟良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典魂司的魂使会接替案子必然是有鬼魂作祟,他也常听旁人直接被赶出去的经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李老爷也只是淡定地点了一下头:“也好,劳烦三位大人了。”
孟良微微一愣,拱手道:“李老爷放心,晚辈必当不辱使命。”
李老爷想了想后道:“若是几位有什么事可以询问管家,他在李府多年了,情况他也是了解的。”
“好。”孟良微微颔首。
随后孟良他们便在管家的带领下去查探西边的院子,几天前还在张灯结彩的院子在一夜之间变成一场不可挽回的悲剧,实在是让人嘘寒。
“这边便是小姐的婚房了,只可惜小姐还没有风光大嫁便香消玉碎了。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忽然想不开了呢……”管家惋惜地道。
孟良凝视着那强烈的黑气,询问道:“在下可否进去查探?”
“自然,这边请。”管家打开房门来。
孟良作为带头大哥,便是第一个进房间的,场景才刚映入眼帘便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沈容鱼想要往内看去,却也只能透过缝隙看见一个倒在地上的木凳子,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你们尽量不要往上看,知道吗?”孟良转过身来提醒道。
时澜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李小姐的灵魂不在,不用担心。”孟良扫了一眼她们二人:“速战速决。”
“好。”
时澜凝重地点了点头,抱着快刀斩乱麻的心思略过悬挂在半空中的尸体往梳妆台走去,开始检查起那些零零碎碎的首饰。
而孟良则是检查起李小姐的尸身,看着那挂在梁上的黑线不由得蹙了蹙眉,总觉得这条黑线有些熟悉,那残害李小姐的怨灵的怨气怕是不低。
不过到底是谁和李小姐过不去?还阳杀人可不是什么鬼都办得到的,究竟是何等的过节才会遭到这般境遇?
此时的沈容鱼跟着孟良,见孟良在这里滞留有些奇怪,也随着他的视角看去。
只见在梁上上吊的李小姐披头散发地低下头来,苍白的手背已经出现了暗紫色的瘀斑,在这身华丽的大红嫁衣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诡异。
沈容鱼这视角再稍微抬头看上去,刚好对上李小姐那狰狞的面目,一张姣好的脸蛋变得十分可怖,瞳孔涣散地盯着她,想来是死不瞑目。
“别看。”孟良将她拉到一边去。
沈容鱼歪了歪头,不知是不是吓傻了,并没有大喊大叫。
孟良暗骂自己一声,拉起沈容鱼的手往雕窗走去,将窗户打开来透气。
不过沈容鱼经过床榻时不小心被床底下的东西绊了一脚,踉跄地抓着孟良的衣袖才免于跌个头破血流的悲剧。
“怎么了?吓坏了?”孟良还以为是她走神,安慰道:“第一次出任务是这样的,别担心,慢慢适应就好了。”
“不是。”沈容鱼摇了摇头指着床下露出的一截铁箱子:“那边……有东西。”